文/唐七 图/朱骞
这是一场误打误撞遇见的奇迹。
如果不是留学巴黎的朋友一次心血来潮的好奇敲门,恐怕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亲眼见证藏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、带着些尘土和老旧的过时气息,如同一个不再对外开放的古董铺子般的门头背后,那个叫人惊叹的厨房世界。
我们在一个温暖的初春正午,搭换两次公交,抵达了这条位于巴黎十七区的小街道。
墨绿色的窄门紧闭着,橱窗里有些灰尘,黑白照片、镜框、小型古董相机还有一些雕塑模型随意摆放着。按了几次门铃,里头听不到任何动静,旁边的小咖啡馆一直有人进进出出,街道上车流穿梭,这间写着“Photographie”的门头安静得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似的。
“别是走错了?”我自言自语。
“不会吧……上次来就是这里。”朋友确认得犹犹豫豫,毕竟,这探访的促成一开始就带了太多巧合因素。
正说着,门忽然开了。Claude探出身子,“抱歉,我耳朵不太好。”她微微笑,亲吻我们的脸颊,栗色的长卷发用一枚银色的宽发夹束着。她把我们让进门里。屋子很暗,只有拉着的窗帘透出一片暗金色的光。一张大书桌上摆着笔记本,书架上摆满了书,地上和窗台上也是。Claude在前面带路,“我先生原来是摄影师。这里是工作室也是店。他去世之后,这房间就没怎么动了。”我想起了橱窗里挂着的那些充满张力的黑白肖像及人体摄影作品。
我们侧着身子从书籍杂物间慢慢往里走,右拐是工具间兼道具房,衣架、摄影灯用的整捆电线、布景卷纸等摆满了一屋子。再掀开一道门帘,“哇——”我低呼出声,听到旁边一起来的摄影师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叹。
大面化妆镜被古老的白色球形灯泡包围着,透过镜子,带烛台的水晶灯、古董椅、黑白地砖的菱格花纹、丝绒帘幕,一切就好像是忽然回到了上世纪20年代的黑白老电影里。房间里安静极了,我有一瞬间像是从这画面里抽离了出来。虽然与老先生未曾谋面,可彼时明亮的灯光、交谈的声音、笑声、肌肤和身体在镜头里闪闪发亮的情景,一切都如电影般在脑中一帧帧出现……
“从这里开始,就是厨房了。”Claude推开化妆室尽头的另一扇门。
忽然降落的明亮天光,让我不禁眯起了眼。
是的,是降落。如雨降落大地,如信徒眼中的神迹降落天边。的确没有比“降落”更适合的词。磨砂的半透明玻璃斜斜成顶,光线就这样柔和地从天而降,洒在眼前的这个宽敞的餐厅里;洒在长条木餐桌上的银质茶壶里;洒在新鲜玫瑰和大把大把的干燥绣球花上;洒在墙上挂满的绘画和摄影作品上;也洒在餐厅一侧,作为厨房一部分的秘密花园里。
即便是已经听朋友饱含赞叹地描述过Claude这个隐藏在房子中央的花园厨房,以及那数量客观、四处可见的精彩厨具器物家什收藏,我依旧还是被眼前的“盛景”惊到几乎失语的地步。
白色的素砖墙,地中海蓝的窗框,花园的地砖是买下这房子的时候,用附近拆除教堂里找到的废料自己铺的。天光玻璃屋顶从餐厅衍生到花园,只不过在这里,它们被满满地爬藤植物覆盖着。树木从巨大的陶盆里向上生长,和周围的小盆植物交织在一起。几张材质形状各异的桌椅散落在花园四处。中央一张圆桌略大,铺着大块的紫色蜡染桌布,一捧白色芍药随意插在胖肚子的烧瓶里。女子半身雕塑也是地中海蓝的,脸庞被垂下的吊兰叶子遮去了半边。
“这雕像买的时候,10欧元。该是多少年前呢……”Claude边说边端着咖啡从花园连接着的小厨房里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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